学术佳作介绍丨于飞教授 《日本慕课发展报告》

1. 日本慕课的创立

    日本的慕课建设始于2013年，日本国立东京大学首次通过慕课平台 Coursera进行网上授课标志着日本高等教育进入慕课时代。首次发布的课程有2门，当时来自全世界的听课学生达到8万多人。2014年发展到6门（其中 Coursera 4门，edX 2门），课程登录人数累计增加到21万人，来自180多个国家与地区，仅结业课程人数就达到了1.2万多人。东京大学在Coursera平台开设的“Welcome to Game Theory”课程的课后问卷调查数据显示，3成以上的学习者“上课前不知道东京大学”，但是其中7成以上的人回答“对东京大学的印象非常好”。这个数据说明，东京大学通过线上慕课平台大大提高了在国际上的知名度。随后，京都大学、大阪大学等日本一流大学也纷纷加入世界慕课联盟的队伍。

    2014年4月，日本自主研发的慕课平台gacco问世，该慕课平台由日本电报电话公司（Nippon Telegraph & Telephone，NTT）创立。东京大学及庆应义塾大学的两位教授先后在此平台上开始授课，之后陆续有多位知名教授参与授课，使该平台在日本国内得以迅速发展起来。创立后短短五个月，gacco平台已开设了12门课程，学习者超过了7万人。gacco平台与Coursera、edX平台相比最大的优势在于使用日语授课，这一特点对日本本土学习者来说非常有吸引力，因为他们的平均英语水平并不高。目前该平台的课程越来越多样化，涵盖了工学、经济、科技、历史、文化等各学科。

2. 日本国内慕课平台建设概况

    目前日本国内学习者使用的网络平台有JMOOC（使用人数最多的慕课联盟平台）、Coursera（美国）、edX（美国）、iBooks Store（美国苹果公司独自开发平台）等。

    日本本土慕课联盟JMOOC，2013年10月11日由财团法人日本网络教育推进协会成立并运营。该协会是产学合作的成果，由日本国内知名大学和企业（住友商事、富士通等）共同运营，为社会各类需求者提供大学高水平公开课程。所提供的课程不仅面向日本国内，也同时提供给亚洲及世界各国的学习者。内容包括大学提供的各类专业课程，以及社会各界（企业、学会、独立法人等）提供的基于实践的应用型内容。其目的是通过网络公开课程提高全社会整体知识水平，为形成终身学习的社会氛围做贡献。

    目前JMOOC一共包括四个平台：Fisdom、gacco，OLJ、OUJ。这四大日本本土慕课平台的具体情况如下：

(1)Fisdom平台

    Fisdom是2016年由富士通株式会社创建的，也是一般社团法人日本公开线上教育推进协会公认的提供大规模公开线上课程的平台之一，该平台实行免注册费、免手续费、免学费等优惠政策。Fisdom的宗旨为“Freedom is Wisdom.（知识就是自由 !）”2016年3月24日，国立金泽大学开设的课程“与大自然共生的生活方式：日本和世界的里山、里海”首次在该平台上线。目前在该平台开设课程的组织机构有大学、企业、技术学校、行政法人以及大学院（研究机构）等。

     Fisdom采用了日本富士通公司安全可靠的云技术，全年365天24小时根据高科技安全对策运营管理，使用富士通专属云服务“FUJITSU Cloud Service K5（以下称为 K5）”，为学习者提供有效的学习资源。“K5”中具备连接外部系统所需的各种应用程序接口以及虚拟环境的资源。因此各教育机构开设新课程时，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创建可缩放的慕课系统环境。2018年Fisdom荣获微软公司日本合作伙伴“Education award 2018”奖。

    目前该平台公开的课程一共有49门。其中期间限定课程6门、应时课程12门、理工科基础科目系列课程26门、高中教科书情报系列课程5门。除此之外，该平台还上传了已经截止报名的课程及收费的翻转课堂使用的课程等。提供课程的有金泽大学、明治大学、岐阜大学、长冈技术科学大学、早稻田大学、中央大学、东京学艺大学（5 门高中教科书系列课程均由东京学艺大学提供）等大学，以及平台运营商富士通株式会社等企业与社团法人、研究所等机构。

    由于Fisdom平台为富士通公司运营，因此该平台的课程内容大部分以信息数据以及Java、Web、Phyton等计算机程序开发与编程为主线，也开设了编程人员必须具备的理工类基础科目，如统计学、微积分线性代数等。高中系列课程也几乎都是系统加密、十进制转换二进制、光纤游戏制作等信息类。可见，该平台针对的学习对象非常明确，对数字化时代的IT、AI人才的基础知识与专业知识的在线培养会起到有效的促进作用。

(2) gacco平台

    gacco是日本国内最大的慕课平台。由日本电报电话公司创立运营，于2014年4月14日开始向社会提供公开课程。目前使用该平台的学习者已超过60万人（2019年9月末数据）。JMOOC向该平台推荐经验丰富的讲师及技术支持服务，目的是向社会提供更多的高等教育资源，实现全社会共享，让世界了解日本。该平台的课程主要由各大学的一流教授们参与授课，除了提供给个人学习者，也为企业法人专门定制“gacco ASP””gacco Training”等企业研修课程服务，同时还提供丰富的研修课程视频短片等。

该平台的第一批上线课程是东京大学本乡和人教授的“日本中世纪的自由和平等”、早稻田大学栗崎周平教授的“国际安全保障论”、庆应大学村井纯教授的“互联网”。课程要求每周学习10个左右的视频课，通过自主学习或与他人交流加深理解，按课程进度安排测试和提交课题报告。该平台除了提供线上课程以外，也为学习者准备了面对面教学课程，学习者通过线上观看视频等教学资源以后，再通过面对面教学与课程讲师以及其他学习者进行深层次讨论，进一步巩固所学知识。

    gacco平台的特点是创立了学习者相互评分制。该平台每一门课程平均学习人数多达百人甚至数千人，授课教师的评价能力有限。因此，平台采取提交的作业或课题报告书由学习者根据教师提供的评分标准相互评分的方式进行评判。由于学习者之间的相互观点和立场不同，就为被评分者提供了崭新的评价观点，这也是该平台与其他平台最明显的不同之处。此外，该平台的课程也致力于促进学习者的循环教育，采用日英双语的课程模式，为学习者提供充足的讲座以及服务。该平台可连接SSO，用一个账号和密码可登录多个网络服务或APP，目的是为了更加有效地使用gacco，可对应SSO或其他各种数据服务。

(3)OLJ（Open Learning Japan）平台

    OLJ平台由日本教育服务企业Net Learning股份公司（1998年成立，主要业务内容为教育、研修、智能化学习解决方案服务等）于2014年7月正式建立。该平台的宗旨是向社会免费提供大学一线教师的课程，修满一定的课程内容后即可拿到学习证书。目前该公司制作的课程累计9533门（含e-Learning课程，2020年3月31日数据），学习人数多达59,512,065 人。该公司在OLJ平台提供课程设计及策划、视频制作、内容编辑等一体化服务。平台重视学习者的学习体验，主要提供语言方面的课程，目前平台学习者的结业率为29.1%（2019年4月末数据），多数课程非常适用于海外学习者。该公司主要合作方有埃森哲、永旺、日本电报电话、佳能、资生堂、日本制铁、住友商事、日产汽车、日本可口可乐、野村证券、微软、日立、三菱商事等知名大牌企业，以及东京电机大学、早稻田大学、独立行政法人日本学术振兴会等教育机构，企业与教育机构客户总数达5072家。

该平台近四年新上传的课程数为：2016年11门、2017年12门、2018年4门、2019年2门，包括“商务计划入门”“心理学入门”“宏观经济学”以及“土木情报学入门”等课程。OLJ平台提供的部分课程来自麻省理工学院、耶鲁大学以及加利福尼亚大学，均附带日语字幕，颇受学习者的青睐。除了提供慕课，OLJ平台还参与开发初高中学生使用的科学类教材以及 SDGs、教学用的新闻素材等方面的教材。

    2020年4月，该平台提供的课程是40门，已截止报名的课程共有36门。提供课程的有国立九州大学、同志社大学、京都情报大学院大学、早稻田大学、金泽工业大学、学习院女子大学、东京外国语大学、杏林大学、创价大学、东京农工大学、国际教养大学、土木学会等大学和机构。除此之外，还有4门大学生参与制作的在线课程，分别是：日本放送大学的“广播电视大学的魅力—一路快乐学习吧（放送大学の魅力、旅するように学ぼう）”，cyber大学的“线上大学—学习 · 教育资源建设（オンライン大学～学習・教育・制作の立場から）”，京都情报大学院大学的“志在 IT 创投—与龙头企业共享创业经验（目指せ！IT ベンチャー ～きょこたんと起業を考える～）”以及圣学院大学的“高校中的区域学（大学で学ぶ“地域”）”。

    OLJ平台的优势在于把全世界一流高校教学第一线教师提供的高水平课程汇聚在一起，让学习者身在日本也可以免费学到最前沿的优秀课程，并且还可获得结业证书。由于该平台运作方Net Learning公司已从事了多年在线学习课程的制作，拥有丰富的经验和大量的客户群，因此在宣传力度与社会知名度方面有更大的优势。

(4)OUJ(Open University of Japan)平台

    OUJ由日本放送大学（广播电视大学）主要运营，协助单位有 NPO法人CCC-TIES。

该平台的结构与运营模式不同于其他平台，需使用社交网络账号（如Facebook，Google+等）登录，并使用Moodle软件进行学习管理，使用教材为iBOOK等。观看OUJ课程所需的网络环境与组织结构为：学习者使用的电脑或智能手机需要具备以上网络环境，并下载合作方的APP和会员资格后，方可使用该平台学习在线课程。

    目前OUJ平台开设的课程共有12门，具体为：“计算的原理”、国际交流基金提供的“日语入门”、帝塚山大学提供的“亚洲文化交流”与“信息网络入门”，以及不丹王立大学的“不丹国民幸福指数（GNH）社会与信息通信技术（ICT）”等。

OUJ平台的特点是平台上所有资源和服务都可以，根据个人情况可自由组合多种功能，并同时满足各学习者的需求。

3. 日本高等教育慕课建设的管理及政策

3.1 慕课课程建设的管理

    文科省的调查显示，高校学生利用慕课进行学习的目的各有不同。使用他校在平台上的课程时，用于学分课的并不多。对平台所出具的成绩证明，70%左右未被使用，直接作为升学或毕业成绩使用的也极为有限。目前没有发现经过平台课程学习直接颁发学位的情况。另外，JMOOC的证书并没有像Coursera、edX等欧美平台那样受到社会的高度认可，其目的主要是为社会提供高质量的大学课程，促进高等教育资源普及全社会。

JMOOC平台一般以1周为1个学习单位，1周内大概指定的课程为5—10课，每节课为10分钟左右的动画视频。课程内容结束后，为了测评学习效果，平台会提供小测验，并要求在指定时间内提交答卷。一般连续上课四周以后，会再次要求学习者提交综合测试卷。如果每周的课题和综合测试题均符合结业条件，学习者就可以拿到结业证书。在学习过程中，如遇到问题，可直接写在平台的公告栏上，与其他学习者进行讨论与交流，必要时讲师会解答。

    JMOOC平台还具备了“网络交流”功能。如果想与其他同课程学习者面对面进行讨论，可以在公告栏上发起被称为“meet up”的自主学习会，召集其他学习者共同分析课程内容，互换意见，相互指导。除此之外也有“面对面学习”的附加功能，即在部分讲座中，可以让课程的讲师直接给予指导，采用了线上线下混合教学模式。学习者通过线上课程中出现的动画或音频以及课程资源，积累知识，并通过面对面课程与讲师或其他学习者讨论，加深理解，培养应用能力。

    目前来看，在JMOOC平台学习的成果，大部分高校没有用于对学生的评价，仅有少部分高校用做评价学生综合素质的参考依据。

3.2 文科省的政策支持

    文科省在 2014 年对大学信息通信技术的调查显示，日本在这一方面落后于世界其他先进国家。不过，随着近几年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以及智能化手机等科技产品的普及，为了满足社会需求和提高教育整体质量，文科省正积极通过日本慕课平台，提供更具时代元素的信息。比如，“art SE”社会人士教育项目已被日本文科省资助项目enPiT-Pro采纳，并与JMOOC和gacco公司共同合作，2018年7月至2019年期间，在gacco平台陆续发布了13门与信息通信技术相关的最前沿的课程。

    由于近几年日本社会人工智能、物联网以及大数据等方面的高科技人才紧缺，文科省呼吁国内高校与企业紧密合作，通过产学研等项目渠道，积极培养相关人才。art SE文科省资助项目，主要以早稻田大学为代表的35所高校与企业等机构合作，已形成了全国规模的校企合作网络平台。其目的是为了顺应智能化社会的发展，培养一批具备跨学科领域终身学习能力的国际化创新人才。

    目前参与的日本高校有茨城大学、大阪大学、九州大学、群马大学、工学院大学、信息体系研究机构（NII）、鹤见大学、东京学艺大学、东京工科大学、东京工业大学、东洋大学、奈良先端科学技术大学院大学、北陆先端科学技术大学院大学、早稻田大学等。

4. 慕课课程及学习者

    日本慕课的认定委员会将慕课课程分为三个类别：第一类是由各个大学提供并开设的大学级别的课程。第二类是由各个职业技术类院校和进修学校以及公共研究机构提供并认可的课程。第三类是由大学提供的特定或拓展类课程，以及企事业单位提供的课程。JMOOC平台上提供课程的学校总数超过80所，提供的课程总数已经超过340门，涵盖文、理、工、商等多个学科，会员注册总人数超过100万人。在上述4个平台中，课程数量存在较大差异，课程总数的80%以上集中在gacco平台。因此，从日本慕课现状来看，其课程数量与质量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政府对线上教育方式的政策以及经费方面的支持也值得期待。

4.1 现已上线的课程分析

    目前在JMOOC认证平台上开设的课程总数已经从最初的3门扩大到了将近340门。就各大学在各个平台所提供的课程数量来看，多数大学都仅仅提供了1门课程（这一部分接近课程总量的 70%），提供课程最多的是东京大学，为8门课程。而从提供课程的学科分布来看，主要为：艺术与设计、教育与学习、健康与医疗、计算机科学、自然学科、经济、国际交流等社会学科，以及心理学、历史等人文学科和统计学、数学、商学、经济管理学等理工学科。此外还有各类资格证考试对策科目以及理工类基础科目等。由于网络课程的制作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大部分慕课平台课程都使用了共建模式，其余的则为自建和购买知识产权。日本社会对知识产权保护高度重视，在购买过程中也存在不少资金问题。

尽管少部分课程在开课之初就得到了好评且报名人数过万，但实际修读完的学员数量有限，各平台上的结业率较低的情况非常突出。课程选修人员基本集中于高校学生和部分有专业学习需求的上班族，其中最主要的卖点是学分制以及结业证。

慕课课程的最大特点是不受地点与时间的限制，但是由于这类学习者都有自己的大学专业课程或工作任务，因此能够长期坚持修完网络课程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4.2 现有学习者的结构分析

    日本慕课平台使用者大部分为高校学生和上班族。从学习者年龄结构来看，基本在20—60岁之间，基本是大学到退休之前的人员。从学历分布来看，大学本科学历占51.3%，之后依次是高中学历18.4%、研究生学历12.4%、专科学历（2年或3年制）11.4%（见图 2）。大部分高校将慕课课程作为线下课程中的素材，或者作为翻转课堂的多媒体资源使用。

当然，教育模式也会根据社会的不定因素发生变化。例如，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日本很多高校开始实施线上授课，慕课建设迫在眉睫。